【散文随笔】又到年味飘香时

“过了腊八就是年”，进入腊月，过年的脚步便越来越近了。过年，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对每个人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对于嬉戏打闹的孩童来说，她是一种可以绽放童年的乐趣；对于在外漂泊的游子来说，她却是一种永远难以忘怀的乡愁；对于翘首以盼的老人来说，她又是一种内心渴盼已久的团圆。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了，游子陆续归乡，家家户户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又到了一年中年味儿飘香的好时节。随着过年的年味儿渐渐浓厚起来，对过年的期待便又多了一分，梦回儿时过年的一幕幕，那家乡的年味儿香在手中、眼里、鼻头、舌尖，也甜在了脑海和心头……

家乡的年味儿在孩子的嬉闹中。“爆竹声中岁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小时候的年味儿可少不了鞭炮声，古人放鞭炮是为了驱除“年兽”，而小孩子却喜欢捂着耳朵去去享受偷放鞭炮的新奇。近年来，为了保护生态环境，电子鞭炮和文明过年逐渐流行，小时候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成了童年的回忆。那正午过后，几个小伙伴嘀嘀咕咕就走到了一起，“鬼鬼祟祟”地拿着零花钱，偷摸着到了便利店，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买了“窜天猴”来放。胆子大的男孩子把鞭炮一点上就用力扔到旁边雪地里，一边加速跑得远远的，一边还不忘回头看“战况”，而胆子小的只能跟着一起捂耳朵、听炮响。这事一旦被大人们发现，又是一顿臭骂“伺候”。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骂不怕、骂不跑，这次骂哭了，下次照样还敢。和放鞭炮相比，冬季的雪花也满含年味，皑皑白雪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天然“玩具”，堆雪人就显得更安全、更环保。我的家乡位置偏北，过年前后总会下雪，不管是美，还是丑，雪后的家门口总有一两个“姿态奇特”的雪人，有的戴着新买的红围巾，有的插着奇怪的树枝手臂，有的借用了外公的“老头帽”，太阳一出来，雪人们便笑地前仰后合，大家看到也跟着乐起来了。还有几个顽皮的小鬼，在雪地里追着赶着打雪仗，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有的搞得满手雪渣，有的正躲在草垛后想伺机反击，更有的直接赖在雪地里不起来了，他们跑着、笑着、追着、打着、闹着，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雪，是暖的，是飞舞的，是七彩的，是充满想象的，那丢在身上的雪球像是触碰了心中无限欢乐的开关，一发动，落在田野里，便化成了春天的希望。

家乡的年味在贴对联的讲究中。“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说到年味，那绝对绕不开大红的春联。写春联、买春联、贴春联，春联的每一个步骤都很讲究。在老家，有些老人甚至腊月前就早早备好了春联，有的是自己写的，有的是亲戚送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去街上赶集买的。你看，那北边集头路南边有几家卖春联的老摊面好不热闹，只见摊面上摆着红红的一片，一群男女老少围着，你读读我看看，还有几个正拿着春联热烈地讨论着，你一言我一语，大家当然都想挑个最吉利的好彩头。买好春联后，就要开始准备贴春联了。贴春联的第一步是把上联和下联分清楚，有几个迷糊的分不清顺序，把春联贴反了闹笑话的也时常发生。如果是坐北朝南的房子，对联是“上东下西”。分好上下联后便准备贴春联用的浆糊，只见妈妈用汤勺装上一半热水，和上四分之一的面粉，放在煤炉上，不一会就搅成了浆糊，然后斜着倒在碗里晾一会儿再用。弟弟负责端着浆糊碗，我搬好板凳备用，爸爸用手撕去旧对联，再把新对联高高举正，一刷一贴，不一会儿，家里的所有门窗便都换上了耀眼的“新装”，那其间夹杂着我们说话的声音，屋里屋外都透着年味儿的喜庆与欢乐。有的人家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这个“伟大”的仪式，而有的人家则像我家一样，需要全家张罗着一起完成。一到过年，家家户户都乐呵着张贴大红的春联，春联的内容都是类似“国泰民安乐 家和万事兴”之类的吉祥语，“福”字要倒着贴，“水火平安”要贴在厨房，胖娃娃抱锦鲤的年画也不能少……这既是对此时欢聚的表达，也是对明年好日子的寄语，更希望因种种原因还远在他乡的亲人也可以在内心感受到这份热闹和喜乐。

家乡的年味在团圆饭的热闹里。“乡心急切团圆饭，锦绣春归添新岁”，要我说，这最浓的年味还数家家户户的团圆饭。团圆饭的年味儿先从准备大年夜饭的厨房散开，热乎乎地染在戴着围裙围着锅炉忙前忙后的父母身上，软绵绵地裹在形状各异、材料各异的各种油炸食品里，笑盈盈地印在必不可少的“年年有鱼”这道吉祥菜中。作为“舌尖上的重头戏”，老家的年夜饭十分讲究，必须用自家土锅煮出来。先淘好自家种的米，再慢慢倒在锅里，锅里的水要刚好盖过米饭一点，煮熟后要耐心地用小火均匀地“燎”上两次，每次大概半分钟。煮熟后，再用锅铲把年夜饭盛出来装好，锅巴仍然留在锅里，等年夜饭结束后，再用手一整个捧出，把它放在装稻米的篓子里放上一夜。第二天，锅巴会自然卷成一个圆筒或者角斗，寓意着金斗入屋、来年丰收。年夜饭做好，等人员到齐，便开始端上桌，那年味儿也蹭着厨房升腾的热气，一路蔓延开来，蜻蜓点水般点过堂前燃烧的蜡烛，化成一团团暖意，绕在团圆桌前，融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每家的年夜饭虽然各不相同，但是一家人辛苦一年后的团聚却都是一样的。吃完年夜饭，一家人还要一起准备大年初一早上吃的饺子。我帮妈妈一起准备饺子馅，洗好家乡独有的黄心菜，烫好粉丝馅，炒好鸡蛋皮，切碎后和葱姜蒜一起翻炒几遍，再看爸爸那边饺子皮也快擀好了，弟弟清洗干净的两枚硬币也已准备好……过年的一天还真是忙！

其实，家乡的年味儿无处不在。无论是张贴大红对联和挂上红灯笼的欣喜，或者准备年夜饭的忙碌，还是一家人守在电视前看春晚的惬意，还是那为了守夜和抢零点红包的“黑眼圈”……从手中到眼里，从鼻尖到舌尖，无不散发着浓浓的烟火气，无不散发着浓浓的年味儿。而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那一家人的团圆就是一年中最好的宴席，每一位亲人的平安喜乐便是一年中最好的味道。

“正是今时年味美，千红万紫报春光”，在浓浓的年味儿中，我们说着、笑着、闹着、乐着，或有点留恋，或有点遗憾，或有点期盼，伴随着新年钟声的第一声响起，新的一年，带着亲朋好友的美好祝福和满满的正能量，惟愿我们能和每一个珍贵的人，一起拥抱新春的到来，一起走进新年的起点，一起踏上奋斗的征程！

（作者：高速地产集团芜湖经开公司  董云）